迷香小豆亂亂記

家裡的金魚缸是在去年秋天的時候開張的，最先入住的是五隻小紅帽，體長連鰭大約一個小指頭，半透明的鰭在水裡很是飄逸(謎: 搶食的時候就變得很粗魯...)。在此之前，我對養魚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了解，會允許水族箱進駐家裡是因為它無味無臭不會掉毛，大便不會弄髒我的床鋪，且缸子的主人會自主管理不添麻煩，多個風景在家裡可以看也不錯。此後隨著缸內生態需求以及主人個人喜好，又陸續添了一些螺、水草以及新魚。


第六隻加入的魚也是一尾金魚，品種不是小紅帽而是紅白壽星，有著香吉士果肉般的體色，並且在加入魚缸數天後呈現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跟小紅帽們混在一起碰撞搶食，有時還會因為誤咬他人尾鰭而被甩尾呼巴掌，完全不知道自己當初被買來的身價是小紅帽們的兩倍。我本來要叫牠橘子還是香吉士之類的名字，但是某人堅持要叫他豬頭，嗯好吧就叫豬頭吧。


第七隻加入的魚也是紅白壽星，和前一隻不同的是體色全身雪白，因此很順口就幫牠取名叫雪糕。相較於豬頭的莽撞，雪糕雖然也會搶食，但是不致於因為魯莽誤咬尾鰭而被呼巴掌。牠還有一個與眾不同之處，就是每天魚缸開燈的時候都會慢半拍醒來，這對於患有早起困難症數十年的本人來說真是心有戚戚焉，於是這隻患有早起困難症的雪糕很快就取代了原本缸裡最漂亮的那隻小紅帽，成為我心目中的最愛。

不知從何時開始，雪糕也變得比較早睡，但是開了燈飼料灑下還是照常吃照常大便，泳姿也沒有異常。直到有一天我們發現牠好像一兩天沒有大便，而且燈亮了很久以後還是一直沉在水底，才開始覺得奇怪，但是這時候已經太遲了。雪糕的肚子有些脹，鱗片微微翻起，並且無法抵抗缸裡打氣的水流衝擊，嘴裡明明沒有飼料卻還是不停開合，感覺很痛苦的樣子。雖然知道雪糕大限將近，但是我終究還是不忍心幫牠拍下最後一張相片。

雪糕最後是從抽水馬桶離開我們家的，害我那天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廁所。

後來在網上看了一些資料，魚的病灶如果不是在魚鰾上，牠不一定會翻肚，但有時候會因為體力虛弱常沉在水底休息。

「所以雪糕喜歡睡覺不一定是真的在睡覺，說不定一開始就生病了。」某人的comment。
「所以妳喜歡的樣子其實是牠生病的樣子。」某人繼續comment。

我無言以對，這世界有時候還蠻殘酷的。

「有沒有話要對雪糕說？」
雪糕再見，希望你下輩子不要做一隻生病的金魚。